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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梦非梦上（第2页）

无人回答这话，却听得有人扬声道:“哼，不过区区小妖，万死何辜，长辞帝尊竟然包庇梦魇余孽数十载，试问，你还配这帝尊威名吗？”语气颇为鄙夷。

长辞不答话，只是轻轻褪下徒儿身上那件破烂不堪的衣，再为徒儿披上自己的，如此过后，又将之抱在怀里，捋一捋额前顽皮的碎发，缓缓道一句:“我长辞帝尊的徒儿，自小便舍不得责罚……尔等，可真是天大的胆子。”

穹华山顶原本湛蓝的天空大约受了长辞心绪所扰，霎时变得阴沉至极。

长辞轻笑一声，又道:“不说无妨，我长辞门下弟子十数人性命，就由你们来抵罢。”

说着，长辞身形晃了两晃消失原地，眨眼功夫便有人躺倒在地，艳红的血滴滴洒在这灵山上头，点点浸入泥土中，格外冶艳。

一切都来得太快，就好似烈日当空时突然落下了几道惊雷，让人愕然，来不及反应。

等回过神来，有些人本能的惊叫一声，逃窜开去，抑或连惊带吓，胡乱挥着手中长剑，妄图挡住那快得见不到影的人。

各门派掌门上仙倒还算得镇定，呵斥一声慌乱的弟子，便几人合力布阵，将长辞团团围困。

长辞冷凝着一双眼，与几位掌门对峙，丝毫不见半点示弱神色。

此间，许久不曾开口的玉帝方才道了句:“长辞门下弟子究竟犯了何错？使得你们如此对待。”

几位掌门闻言，一双双眉眼拧在一块儿，看向仙界之尊时有些闪躲，最后还是由着一老者捋着花白的胡子，道了句:“一只半人半妖人性全无的孽畜也妄图入我道门，真真荒谬，我等杀了这孽畜也是尽天意，顺民心。”

好一个尽天意，顺民心！

长辞修长的手指将剑柄再再握紧了几分，手起，那剑光将将挥至半途又生生停下了，一只半折翼的仙鹤拼尽余力扑闪着翅膀撞进了长辞怀中。

这仙鹤长辞记得，是君竹收养的。

果真——

望向仙鹤那一双哀戚的眼里，长辞毫不意外的见到了仙鹤以往所视。

再跌进一汪含着秋水的眼，愧疚更甚。

傻徒儿似在对他笑，痴痴说道:“仙鹤啊仙鹤，君竹喜欢上了师尊可怎生是好？唉，莫说是师尊迟钝还是故意，他总避着我的心意，明明我已将话说得那般露骨了，”叹一声，“其实若真让我嫁与师尊我倒不觉得亏，还捡了好些便宜呢，嫁与否，都归是和师尊在一起，一辈子，如此，我还得了甚大的便宜，你说是不？”

长辞缄默，他早该料到，徒儿的话并非玩笑。

仙鹤眼中日月更替，约摸又过了几日，那抹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于眼前，仍是白衣墨发，相貌堂堂，只可惜那总是光彩夺目的眸子暗淡上了几分。

君竹说:“今日穹华来了只小妖，甚讨喜的小狐狸，师尊很是喜欢她，将她收作门下弟子了。然后师尊……便再也没同我说过话。”

“仙鹤啊，你说是不是我太聒噪了？可是我讲了好多小故事，都是从师兄弟们那儿听来的，一丁点也不重复，怎么就让师尊听得厌烦了呢？”

长辞想了想，却还是觉得君竹多心了。那只小狐狸自幼无父无母，甚是可怜，他方才整日陪着狐狸，毕竟那是他的弟子，他不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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