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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周茉的赌鬼父亲又来了,咖啡屋临街的一面玻璃窗被他砸得稀烂。
周茉则拎着高跟鞋,将老头子从店里砸了出去。
最后老头报了警,躺在地上不起来,还是在警察的协调下,这件事才不了了之。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几乎每次都是同样的开端,同样的结局。
苏釉下午放学,看着人将咖啡屋的玻璃镶好,又陪着周茉重新打扫卫生,订制新的杯碟器具来填补被砸碎的部分……
直到吕少言提着蛋糕到了现场,两人才刚收拾的七七八八。
“要不下个面吧?”周茉擦了把脸。
“我去吧。”苏釉起身,取了条围裙向厨房走去。
“这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吕少言咬着棒棒糖,“人家说的那句话可真对,叫什么来着……”
“祸害遗千年。”周茉疲倦地瘫倒在沙发上,“不过他也没有几年好嚯嚯了,今年明显感觉他体力不济,再过一两年,看我不打死他。”
“姐,”吕少言沉默片刻后,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来递给周茉,“不想他了,你想想我和柚子,想想我俩多开心。”
又说,“生日快乐。”
周茉慢慢伸出手来,把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接了过来,鼻尖和眼圈慢慢被镀上了一层浅淡的红。
“不值钱,”吕少言赶紧道,“姐,你别吓我。”
“我拆开了。”周茉低着眼睛说。
吕少言点点头,期待地看着她。
周茉抿着唇把礼物拆了,里面是一对小小的,黄金打造的玫瑰耳钉。
“你还上着学哪来的钱,”周茉眉头蹙起来,把盒子放下,“拿去退了。”
“这是我哥带我选的,钱也是他出的。”吕少言忙说,“我还特意选了最小的,才几百块。”
“你哥出的钱?”闻言周茉又将耳钉收了回去,“他怎么这么没良心,不说选个大点的?”
“什么大点的?”苏釉从厨房出来,一手一碗地端着热腾腾的菠菜鸡蛋面。
“漂亮吗?”周茉将耳钉盒子托在掌心里,眼睛亮晶晶地让他看。
“嗯。”苏釉含笑点点头,不自觉想到洛颀每天戴的,那些几乎不见重样的珠宝首饰。
其实周茉当年也过过那样的日子。
说不清是泥潭,还是销金窟。
十岁那年,周茉之所以能够带着自己找到洛颀,就是因为她和洛颀生活在同一个圈子里,对彼此的动态都很清楚。
但周茉去过这样的生活初心,和洛颀并不一样。
洛颀是主动追求并以进入这样的生活为荣的,而周茉却是逼不得已。
她母亲那时候需要很大一笔钱救命,而她父亲却只知道赌博,回家拿他们母女发泄。
和路潍州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
旧街那样的地方,这种人其实很多。
越没有本领越堕落,越爱拿妻儿撒气,也越能算计。
后来,周茉在母亲去世后,很果断地从那种生活里抽身而出,用剩下的积蓄盘了这家店下来,用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直到现在。
而洛颀,则嫁入了路家。
如今,洛颀珠翠环身,而周茉却对这么一对小小的耳钉都无比珍视。
苏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很是讽刺;
他弯腰将碗放下,又进厨房端了最后一碗出来。
“姐,生日快乐。”他说,将围裙从身上扯下来,弯腰去找打火机,点燃蜡烛上的二和九拼成的数字。
周茉不小了,一个人打拼了这么多年,却无法摆脱她那个吸血的垃圾爹,现在连个人大事也无法解决。
不过,她好像也无心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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