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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她的,是又一波潮汐汹涌,她是小舟,又如落叶,身不由己地随着波涛起伏,等待着不知何时到来的退潮。
她不敢发出声音,怕被外面的人听到,可靳长殊偏偏催促她说:“你不回应一下你的朋友吗?万一她以为你出了事,闯进来怎么办?”
进来?宋荔晚被这样的假设吓坏了,越发无法放松下来。
这是折磨,又是无上的快乐,靳长殊对她又爱又恨,哪怕心中爱怜,想要放过她,可大海却如同发怒了的暴君,掀起连番的巨浪,不肯让小舟有任何停歇的机会。
门外,楚卉安敲门的声音大了一点:“荔晚?”
宋荔晚咬着牙,到底,颤着嗓子回答说:“我没事……卉安,你先,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
她说得前言不搭后语,楚卉安觉得奇怪,可到底没有深究,只是说:“那我先走了,你答应我了,一定要来哦。”
宋荔晚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回应她了,她连应付靳长殊都已经有心无力,只能哀求他说:“舞会要开始了……”
“不是不想去?”
“我……我又想去了。”
他故意慢条斯理地逗弄她:“选好舞伴了吗?”
潮汐汹涌时,小舟还能勉强跟随着巨浪,令自己保持平衡,可反倒是貌似风平浪静时,海面下越发潜藏着暗流涌动。
宋荔晚大脑一片空白,鲜红的两片唇微微张开,却又说不出话来。靳长殊还在问她:“嗯?”
“选好了……”她哽咽着,哭泣道,“只有你。我的舞伴只能是你。”
宋荔晚面红耳赤,明明不想哭,可泪水却止不住地落下来,真成了豌豆上的公主,连一丝涟漪,都会要她分明地体会。
“很乖。”他温柔地抚摸她的长发,触手柔软,仿佛一匹上好的丝绸,“我的小公主,那我就实现你一个愿望。”
野火燎原,玫瑰也盛放。
这一刻,漫长如一生。
-
楚卉安站在门口,向着外面看去,身边,孙渐薇不耐烦地问:“宋荔晚怎么还没来?”
楚卉安比她态度更差:“你催什么催,又想给我们俩来一枪啊?”
“你小心我告你诽谤!”为了今日的舞会,孙渐薇将原本吊在脖子上的石膏给拆了,手却仍不敢乱动,只能对着楚卉安瞪眼睛,“她不会不来了吧?”
“应该不会吧。”楚卉安说得也没信心起来,“她答应我了。”
孙渐薇又问:“听说她把所有邀请她作舞伴的人都拒绝了,那她打算跟谁跳?不会要跟……那个谁一起吧?”
上次之后,孙渐薇就打听过了,圈中姓靳的只有一位,童叟无欺的现世阎王,她也总算理解了,宋荔晚为什么说她们两个两清了——
何止是两清,若不是宋荔晚一枪把她给摔下马去,断了一条胳膊,靳长殊肯定要为了宋荔晚出手。到时候,别说她断一根胳膊了,就是她自己把自己的双手双脚打折,靳长殊也不会放过她。
商场里面,靳长殊何止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他向来是百倍奉还、千倍奉还,得罪过他的人,不是夸张,一个个都是伤筋动骨,这辈子,都没有翻身的机会。
楚卉安闻言,也有点怀疑:“可荔晚说……他不反对荔晚的正常交际。”
“男人的话你也信?”孙渐薇翻个白眼,“不过那位公务繁忙,大概也抽不出时间来吧?”
毕竟,他对宋荔晚再宠爱又如何,不过是贪图宋荔晚的美色,还能整天守在宋荔晚身边不成?
总不能是真爱吧。
孙渐薇被自己给逗笑了,他们这样的家庭,从小就知道,婚姻只是一场交易,要用自己,来换取最大的收益,而非是为了什么真心假意的。
她家都这样,更何况是靳长殊?他这样的大忙人,能有三分的心思放在一个女人身上,已经很了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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