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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犹豫的点在于柳无眉真的和她说的，持有并制作使用毒品的石观音没有关系吗？虽然没有收到白静的第二封信，但他还是记得她们说过石观音有派人前往中原的，算算时间，和柳无眉出现的时间恰好对得上。

若柳无眉真是石观音派来的弟子，戒不戒毒还是次要的事情，宋乐和担心的是她若是成功戒毒后躲藏起来，将来别解决了石观音大漠那边的毒源后，又多了柳无眉她这个落户在中原的毒源，那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每次遇到这种时候，宋乐和就在遗憾自己的道德水平还是太高了，再低一点的话，不用等他就能直接下手送柳无眉结束这肉眼可见，即将不幸的一生。比起余生都将被毒瘾纠缠，让柳无眉早点踏上轮回之路或许会是更轻松一点的选择吧。

不过柳无眉大概并不会支持宋乐和的这种想法，哪怕在毒瘾的折磨下，她看到宋乐和进来的时候，也有种看到救星的感觉。不过让她失望的是，宋乐和进来后并没有如她想的那样开始着手为她减轻折磨，反倒是坐下来后就不动了。

“宋、宋大夫。”柳无眉看着宋乐和，希望他做些什么。

宋乐和也觉得有些奇怪，询问了柳无眉如今的情况之后，发现她所说的胸腹剧痛好像的确和毒瘾发作对不上号。但是他甚至都打开了检测装置，也没从她身上检测出出了毒瘾之外的其他问题，为了防止内力干扰，他之前的银针就把内力封住了。

但是随着时间过去，宋乐和就看明白了，好家伙，原来是毒瘾加强了幻痛啊！本来毒瘾上来之后就会有一定的幻痛，柳无眉还不知道受谁影响认为自己中了毒，加强了她对于腰腹部的感知，身体其他方面的微弱不适同样被认为是中毒反应，双管齐下，初症状自然就成了和毒瘾发作时并不一样的表象。

随着宋乐和迟迟不动手，柳无眉也终于在极度的渴望与疼痛中失去了神志，虽然在银针的控制下没有满地打滚，但从她口歪眼斜的模样来看，大概是和她从前见过的，毒入骨髓的家伙是一样的表现吧。

柳无眉现在这幅被毒瘾折磨的模样无疑是极为丑陋可鄙的，但宋乐和看着心疼的看着柳无眉的李玉涵，也只能感叹他的确是一片痴心了。不过很可惜，他这一片痴心，可能得不到一个好的结果了。

“宋神医，你还不愿意出手救治吗？！无眉都已经这么痛苦了！”宋乐和在心里评价完李玉涵，就听到他握着柳无眉的手，怒瞪着他，强忍着怒火说道。

宋乐和双手抱胸，看起来无动于衷但却微微皱着眉头，他倒不是冲李玉涵去的，为了心上人乱了阵脚他可以理解，做大夫难免被病人家属急眼。

“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但理解不妨碍宋乐和瞪了一眼李玉涵，“若不是我的银针控制，柳姑娘现在应该已经开始满地打滚，内力冲突肺腑，疯狂撕抓自己了。”

李玉涵被宋乐和瞪的气势一弱，但看着心上人神志不清的模样，他还是带着几分希冀的看着宋乐和问道：“没有什么办法减轻无眉的症状吗？”

“她是毒瘾，不是中毒，只能靠自己的意志力熬过去。”宋乐和完全不为所动，“若是她能凭借意志力戒断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她调理恢复一下被毒品损坏的身体。但是戒断这种事，我就插不上手了。”

若是柳无眉能凭借自己戒断成功，那宋乐和也愿意花些心思为她扫除身体上复吸的隐患。但是若是宋乐和出手为柳无眉戒断，成功来的太简单只会让她觉得戒毒是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之后若是有机会谁知道她会不会复吸。

宋乐和愿意花心力救治一个意外染上毒瘾，并且有坚定戒毒决心的人；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帮助很有可能会落到一个自愿二度染上毒瘾，并且觉得吸毒不是什么大事的人身上，宋乐和就觉得火气上来了。这已经不是浪费他好心的范畴了，感觉更是一种玷污，所以他一直坚持要柳无眉表达出戒毒坚定的态度和意志才肯出手，光是嘴上说说可没法打动他，谁都知道毒虫犯瘾的时候什么都说的出来。

“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宋乐和看向柳无眉，“我也不可能一直这么定着她，戒断的时间长着呢，总不可能让你一直照顾她吧，不方便啊。”

然后宋乐和就把李玉涵赶开，自己接手了柳无眉，开始尝试如何在保证柳无眉在拥有吃饭喝水能力的情况下，让她在毒瘾发作时力气使用超过一定限度后就会脱力。至于行走就算了吧，让李玉涵负责接送她好了。

至于内力，在这种时候倒是比较方便。毕竟这个世界这么多年来早就把如何使用和限制内力玩出花来了。区区封禁内力，都不用宋乐和做什么，旁边一直无声无息待着的冷血就能做得很好。

半个时辰后，柳无眉从毒瘾中清醒过来时就看到自己躺在了一张床上，身上已经没有了那些银针，但是浑身疲惫酸痛难受的好像被打了一顿。旁边有碗筷碰撞的声音传来，她转过头去一看，宋乐和、冷血还有李玉涵正在吃晚饭。

很快旁边的人就注意到她醒了，李玉涵放下碗筷第一个冲过来问她好些了么。冷血默不吭声，却起身给她倒了杯温水。宋乐和倒是没起身，只是歪过头朝她问到：“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你根本不是中毒，就是毒瘾。”

柳无眉苦笑一声，在经历了一次完整的犯瘾之后，她就算是想骗自己是中毒也不可能了。那种浑身上下身不由己的感受，那种抓心挠肝的瘙痒苦楚，最主要的是那份完全不能自控的感受，的确和那些在石林中上瘾的枯槁男子并无不同。

“好了，别一副灰心的表情，毒瘾虽然可恶，但只要你长时间不去接触，是可以戒除的。”宋乐和放下碗对柳无眉说道，“刚好这次你在船上，毒品也被我扔下船了，你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开始戒毒。”不愿意也没用，反正船上没有毒品给她用。

宋乐和说的简单，但是见识过罂粟上瘾的人，柳无眉可没有宋乐和这么乐观。她在知道自己是罂粟上瘾之后就怀抱着悲观的态度，甚至已经开始考虑起了如何从石林中，石观音的眼皮子底下偷渡一些罂粟出来培养，以供自己使用。

不过想到自己现在还在海上，能用上一段时间的药粉还被宋乐和扔了出去，她看向宋乐和的眼神中就不禁带上了一些埋怨。

宋乐和这个时候还挺庆幸这个时候是在船上，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高度隔绝了毒瘾人员获取毒品的渠道吧。至于柳无眉到底值不值得他救治，等到事情结束，这艘船回到岸上的时候结果也该出来了。再不济，等到上岸之后，看断药这么久的柳无眉会怎么做，也看得出来她值不值得救了。

柳无眉不太死心，她用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向宋乐和问道：“宋神医，难道就没有什么能减轻我痛处的方法吗？硬抗下来对我而言，实在是……”

看着心上人一副快要破碎的模样，李玉涵在边上连连点头。可惜的是她没能打动最希望打动的宋乐和，他摇了摇头说道：“的确有一些药物可以减轻你毒瘾犯了时候的症状，不过一是船上没药材制作，二是会影响你戒毒的效果，所以无论在哪里，我可以给你的答应只有一个，没有。”

宋乐和伸了个懒腰说道：“你既然醒了就起来吃饭，吃完饭回自己房间吧。我封住了你的内力，并且做了一点限制，防止你在犯病的时候把自己重伤了。这段时间你可能有些虚弱，就待在房间里休息吧。”

之后几天，柳无眉的房间里时常传来惨叫，听得在船上的其他人胆战心惊。更乐于交朋友的楚留香甚至都摸到了怜星身边，有些偷偷摸摸好奇的问她：“宋神医，治疗病人，一直都是这个风格吗？”有点可怕啊。

怜星想起当初宋乐和面不改色的掰断了她畸形的骨头，毫不手软的在她长歪了的骨头上削掰的手段，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

等到船搁浅在一片礁石滩上，宋乐和站上甲板看向疑似蝙蝠岛的方向时，忽然觉得周围的人有些奇怪，他们是不是看起来有些怕他啊，他做什么了吗？

第148章第148章

并没有察觉自己的名声在柳无眉这几天的惨叫中朝着微妙的方向偏移，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这种事情的。宋乐和看着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小岛，有种终于快解脱的感叹。

虽说在船上他作为净水药的提供方，唯一的大夫怎么都不可能待遇太差，但船上的条件毕竟有限，而宋乐和在知道船上物资不多的时候，当然也不好意思要求太多。但是他必须要说，在没正经盐的时候，菜是真难吃啊！虽然这也有可能是因为船上没有做饭好吃的人，但化在海水里的盐绝对是个重要原因。

这一船人，包括经过了几天戒毒折腾，虚弱到需要李玉涵扶着的人都下了船。其他人无所谓，宋乐和多关注了一下柳无眉，她竟然真的还有精力继续掺和蝙蝠岛的事情，难道是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吗？

但是实际上，柳无眉其实只是不敢单独待在船上而已。她之前在陆上不知道和谁对上折了大部分人手，后来借助李玉涵拥翠山庄的身份挤上了船，却一直有种并没有摆脱那个神经病的感觉，现在有没法动用内力自保，自然希望跟在宋乐和身边，好歹她现在也算是他的病人，而他传言中素来是会对病人庇护一二的。

上岛后不久，宋乐和就看到有人迎了过来，看起来和当初在早餐店里找他的人感觉很相似。一介绍果然是蝙蝠岛的人，说着便要请他们前往真正的蝙蝠岛。

有人对他们平淡的态度不满，质问为何忽然离开，还凿开船体，难道是想把他们一网打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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