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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不得已为之（第1页）

公孙皓智知道妹妹自小就喜欢缠着父亲讲公孙兰姑姑的事，还说长大后要像姑姑一样驰骋沙场。

七年前父兄阵亡后，妹妹央求母亲要习武，公孙皓智便明白了她的心思，自己又何尝没有这样的心思呢。

眼下卫拉特人又来攻打平阳城，公孙皓智知道妹妹绝不会放弃这个为父兄报仇的机会，她此时旧病复发，必定是有蹊跷的。

想到此，公孙皓智铺开笺纸，提起笔刷刷地书写起来。

公孙皓月自离开京师后便如离弦之箭，一路打马疾驰而走，任凭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发丝被吹得凌乱不堪，她却全然不顾，只一心想要赶在城门关闭之前抵达武陵城。

当公孙皓月终于来到常住的客栈时，已是疲惫不堪，她随意地找了个角落坐下，唤来小二要了些简单的饭菜，胡乱扒拉了几口后，回到房间躺倒在床上。

虽然身体疲惫，可公孙皓月的大脑却异常兴奋，想着白天发生的事，到现在都还觉得有点恍惚，不可思议。

原本以为母亲定然会百般阻挠自己离开家，可谁能想到，事情竟如此的顺利，完全出乎了意料。

一个月前，公孙皓月辞别师父一家，从北岭山庄赶回京师的路上入住武陵城，在城中得知卫拉特人又来攻打平阳城，公孙皓月的心中便燃起了为父兄报仇的火焰。

在归家的途中，她的脑海中始终不停地思索着，究竟如何才能获得母亲的应允，让自己有机会投身军营，去战场上挥洒热血、为亲人复仇。

她绞尽脑汁，想出了千百种可能的方法，然而每一种都似乎存在着难以逾越的障碍，最终都被她一一否定了。

就在公孙皓月陷入绝望之际，一个看似荒诞却又不得不为之的念头突然涌上她的心头。

少时公孙皓月能够有幸拜师习武，那是因为她极度思念父兄，时常深夜从梦境中哭醒，当时的她，真的只是出于一种本能，而非刻意为之。

母亲看她这般模样，心疼不已，担心她的身体因此而垮掉，才无奈地答应了她的请求。

公孙皓月想到利用儿时曾经患过的那场重病作文章，以此作为借口，让母亲同意自己离家，从而好去漠北从军。

公孙皓月深知这样做实在是对不起母亲，这些年来，自己一直未能在母亲身边尽孝，愧疚感已经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心头，如今竟然还要用如此不堪的手段去欺骗母亲，公孙皓月的内心更是备受煎熬。

可每当想起七年前送走父兄那日，母亲在祠堂里声泪俱下地提到父亲和三个哥哥是惨死，那种强烈的复仇欲望便占据了公孙皓月的整个身心。

她坚信，只要能够上战场，亲手斩杀敌人，为父兄报仇雪恨，日后母亲一定会理解并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

自北岭山庄回到国公府的那一日，公孙皓月的心就已经飞向了漠北战场。

她每天都在默默地数着日子，心中满是对四哥婚期快快到来的期盼。

只有四哥成婚后，她才能寻由头离开家，奔赴漠北战场，早日替对自己关怀倍至的父兄报仇雪恨。

公孙皓月又想到了梁鸿雁给自己带笄礼那日，两人谈话的情景。

当公孙皓月看完鸿轩、鸿宇两位哥哥送的笄礼后，吩咐碧绿小心收好。

梁鸿雁突然笑着凑向公孙皓月，“皓月妹妹，听婶娘的意思待你四哥成亲后就要替你相看人家，你是怎么想的？”

公孙皓月瞥了瞥周围道:“当然一切听从母亲的安排。”

随后她冲着梁鸿雁眨了眨双眸，岔开话题，“鸿雁姐姐，我肚子有点饿，你饿不饿？”

梁鸿雁旋即明白了公孙皓月的意思，笑了笑，“皓月妹妹一说，我还真感到有点饿了，许是见面时欢喜，吃的少了些。”

公孙皓月对秦嬷嬷道：“劳烦嬷嬷去小厨房给我们熬点粥来，嫣红、碧绿，你们去帮帮秦嬷嬷。”

“是，小姐，老奴这就去。”秦嬷嬷带着嫣红和碧绿出去了。

公孙皓月四下看了看，认真地道:“鸿雁姐姐，皓月有事跟姐姐商量，还望姐姐能帮帮皓月。”

梁鸿雁笑着戳了戳公孙皓月的额头，“我就知道你这个丫头心里又打着鬼主意呢，说吧，要我帮你什么？”

公孙皓月一脸的严肃，“鸿雁姐姐，你可还记得七年前皓月跟你说过的，皓月想习武是为了什么吗？”

梁鸿雁想了想，“我记得皓月妹妹当时说是要替父兄报仇。”

公孙皓月点了点头，“小时候皓月听父亲说起兰姑姑，心中很是羡慕，幻想着自己长大后，也要像兰姑姑一样驰骋沙场，成为一个威风凛凛的女将军，可父兄阵亡后，皓月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上战场，亲手为父兄报仇，让那些杀害他们的凶手付出惨痛的代价。”

梁鸿雁闻言不解地道:“皓月妹妹的意思是……？”

公孙皓月凑到梁鸿雁跟前，压低声音，“鸿雁姐姐，卫拉特人又来进犯大周，已经攻下上郡、晋阳，听说现在正准备攻打平阳城，皓月为父兄报仇的机会到了，可皓月知道母亲一定不会同意我上战场的。”

“所以皓月想等四哥婚礼过后，想办法让母亲同意我再回北岭山庄，然后以此为由到漠北战场去，如果母亲给北岭山庄去信，寻问皓月的情况，还望姐姐能帮着圆过去，皓月不想让母亲担忧。”

梁鸿雁愕然地看着公孙皓月，没想到她竟一直没有忘记七年前说过的话。

梁鸿雁摇头道：“皓月妹妹，这件事跟你当年要跟我习武可不一样，你可知道一旦上了战场，就面临着生死，万一有个好歹，你让我如何跟婶娘交待，如何对得起你大哥，这个忙姐姐不能帮你。”

公孙皓月听梁鸿雁拒绝了她的请求，急得扑通跪了下来，眼眶中涌出泪水，“好姐姐，漠北战场我是去定了，皓月求你，只是想让姐姐帮忙，皓月是不想让母亲为我忧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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