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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算珠串起的轮回绳（第1页）

月光酒在青铜鼎里咕嘟冒泡时，王老五瞧见自己的倒影正在酒面上翻花绳。那根红线忽而结成八卦，忽而绕成螺旋，最后竟在他眼皮底下编出了个活灵活现的襁褓娃娃。云曦忽然"咦"了一声，伸手去捞那倒影，指尖刚沾酒水，整个青铜鼎突然像被抽了脊骨般瘫软下来，化作一滩冒着热气的铜汁。

"这酒劲儿比老陈醋还冲！"王老五捂着鼻子后退半步。铜汁里突然竖起根算盘柱子，黑檀木框上嵌着人骨算珠，每粒珠子都在淌血。云曦的簪子突然脱手飞去，在算盘横梁上刻下道焦痕，那痕迹竟和他们三百年前在月老庙挂的同心锁一模一样。

算珠突然自行滑动，噼里啪啦的声响里蹦出满地铜钱。王老五弯腰去捡，却发现每枚铜钱眼里都卡着片龙鳞——正是他当年为云曦挡天劫时脱落的逆鳞！云曦的裙角无风自动，绣着的并蒂莲突然活了，藤蔓顺着算盘柱子往上攀，在最高处结出个水晶沙漏。

"小心！"王老五突然拽着云曦扑倒在地。沙漏炸开的瞬间，无数光阴碎片像打翻的绿豆糕般撒了满地。每个碎片都映着他们的前世残影：有穿着兽皮凿甲骨的王老五，有在青铜作坊刻卦象的云曦，甚至还有蹲在实验室调仪器的白大褂二人组。

云曦的耳坠突然发烫，坠子里封着的半滴月光酒开始沸腾。她扯断银链将耳坠抛向空中，酒滴遇风膨胀成面水镜。镜中映出的不是他们此刻的容颜，而是个正在织布的盲眼老妪——那老妪手中的纺锤，分明是缩小了千万倍的dna双螺旋！

"是西陵氏！"王老五的靴子突然生根似的扎进地面。那些光阴碎片突然活过来，像饿狼般扑向他的脚踝。云曦情急之下扯断算盘串绳，将一百零八粒算珠当暗器掷出。算珠击中碎片时迸出火星，在地上烙出"庚子卜，雨血"的谶语。

水镜中的老妪突然抬头，空洞的眼窝对准他们："蚕儿吐的不是丝，是轮回绳。"话音刚落，她手中的纺锤突然解体，无数碱基对像春蚕吐丝般涌出镜面。王老五的衣襟被丝线缠住，每根丝都勒进皮肉刻下甲骨文，最醒目的那道赫然是"辛酉大疫"。

云曦突然咬破舌尖，喷出的血雾凝成把青铜剪。她发狠绞断缠住王老五的丝线，断口处却渗出松香般的时光胶，把两人黏成背靠背的连体人。水镜里的老妪发出夜枭般的笑声，皱纹里爬出密密麻麻的噬梦蛛幼体，每只背上都烙着卦象。

"抓紧！"王老五突然扯下腰间酒葫芦往地上一砸。葫芦碎片里腾起青烟，烟雾中浮现出三百年前他们埋酒的场景。年轻的云曦正在往陶瓮里放桂花，忽然转头冲着现在的他们眨眼："酒曲要拌三光，记得添北斗星屑！"

现世的云曦突然福至心灵，抬脚勾起满地铜钱。钱雨纷飞中，她并指如刀在虚空刻下二十八星宿图。当最后一笔勾连成网，那些噬梦蛛幼体突然调转方向，互相撕咬着跌入星图缺口。水镜应声而碎，老妪的叹息声却久久不散："你们逃不过结绳记事的命......"

算盘柱子突然崩塌，黑檀木化作条双头蛇。王老五被蛇尾卷上半空时，瞥见蛇鳞上密密麻麻的刻着历代王朝更替的年号。云曦的并蒂莲藤蔓突然开花，花瓣雨里藏着锋利的青铜薄片，将蛇身削成满地竹简。

"小心头顶！"王老五的吼声被雷声淹没。穹顶不知何时聚起乌云，雨滴竟是滚烫的铜汁。云曦扯过半幅星宿图当伞，铜雨砸在图卷上迸出火星，竟将星图烧灼成他们初遇时的场景——那年王老五还是个采药郎，云曦扮作迷路的世家小姐。

双头蛇的残骸突然重组，蛇头化作青铜门环。王老五的掌心突然浮现钥匙纹路，他猛地将手按在门环上。刺眼强光中，他们跌进间挂满沙漏的密室，每个沙漏里都封着个婴儿——那些婴儿的后颈上，全都生着蛛形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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