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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光启之剑落下时,即使未曾临身,神之冕亦是感受到身体正在分离之感。
这一刻,他忽然有所明悟。
原来他所想的一直都是对的又是错的。
光启之剑会杀死他,但杀死的是魔能之性的他,而不是明光之性的他。
他如果坚持到没有被魔能扭曲自己,那么这一剑,将会让他成为真正的明光,随着太阳一同照耀十方无尽王庭。
可他怯弱了,当黯能的侵绕和魔能的扭曲混合挤压他的时候,他就丧失了理智,即使此刻真的有所明悟,他的本质也已经变了。
他不再是那个创造者一手创造出来的神之冕,而是堕落者。
一个无望的堕落者。
神之冕望着陆离,平静道:“原来在我那一刻,我就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扭曲之冕,是堕落之冕,即使折断光启之剑,我也永远无法掌控明光太阳,甚至最后还会被太阳所磨灭,然后失去枢纽的太阳则会消散于大明天,最后整个大明天就会迎来末日。”
“我已经明白了……”神之冕低头看着渐渐被分离出去的魔能,“我的记忆可以被扭曲,但我却是输给了漫长时光以来渐生的私心。”
“照耀和吞噬,我选择了后者,那么吞噬一切就是我的归宿。”神之冕忽然伸手抓住光启之剑,竟然仰头将剑身送入口中,闭嘴饮下。
陆离就这么看着神之冕吞下光启之剑,看着一点纯粹明光在他体内诞生,然后以燎原之势传遍整个身躯。
神之冕脸色出人意料的平静,就像临终前看透生命的人。
然后他的身体彻底化为明光裹挟着光启之剑冲天而去。
那个虚幻的光影从陆离身上走出来,“感谢你的帮助,陆先生。”
“不客气,我只是在帮助自己。”陆离微微摇头道,“很快,我离开黯之海的机会就要来了。”
肠噬吹个口哨,“那我岂不是自由了?”
“从光启之剑离开我的手时,你就应该知道这一点了。”陆离看了他一眼,随后望向流溯,“你希望我做的事,总算也是帮你做到了,虽然并非我真正本意,但结果还不错。”
“那块石碑如果你们有机会,不妨去在那里修行一段时间。”陆离忽然转向肠噬,“你知道我为什么在你背叛过一次后选择放过你。”
肠噬面无表情,心里却琢磨出一点味道,本来他还以为陆离是真的碍于现状向他妥协,但这一路走下来根本没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不过光凭这点就想让他生出感激之心,就太令人笑掉大牙了,他只是冷冷道:“你以为自己是神明,连神殿里会发生什么都可以知道是吗?”
陆离让飞梭变大,登上前摇了摇头,“当你背叛一次后,我就知道你再也不值得相信,所谓有你没你都是一个结果。”
“不错,我压根就没想会在危险时刻出手救你们,怎么,后悔了?现在提出来想让我发自肺腑的感谢你?”肠噬冷笑出声。
“不,我只是在离开前,让你明白我为什么放过你。”陆离回头深深的望了他一眼,踏入飞梭之中,“没有安苏,在我眼里,你早已是具尸体。”
肠噬脸色微变,旋即滔天怒火从心底涌了出来,“我要杀了你!”
飞梭舱门合紧,一道无形刀芒从舱门合缝前无声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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