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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誉重要（第2页）

我一侧眼，却发现他已经不在旁边，房中豁然亮堂，被我压碎的床帘惨不忍睹吊在两旁。他将添置好的罩灯从容放在一旁的几台上。

我坐起身说：“我不想改变谁，我只想做我觉得值得的事。”又看他头发未束，清逸的垂在肩头，我开的洞上月光照下来，他的白衣亮得通透。清贵疏冷的气质似是授予天成。

我小心的往他边上挪了挪，小声道：“刚刚我动静弄得是不是有点大，你院中的那几个婢子是不是被我惊醒了？”

他配合的微微倾着身子，听我说完，唇角似乎噙了丝笑：“怎么。”

我有板有眼的说：“按常理来说，她们这时候应该冲进了你房中。然后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接着大叫什么的。因为我在屋顶开了洞又掉了下来，她们肯定觉得我对你图谋不轨，跟个女采花贼差不多。可她们居然没来，你不觉得挺奇怪的么？”

他有丝古怪的看向我：“我觉得……不奇怪。”

“为什么？”

他平静的说：“哦，在你掉下来的时候，我已经将她们都放倒了。”

我惊讶于他考虑得如此周到，更惊讶于他竟有如此高深的术法，隔空就能将人放倒。

我情不自禁的说：“怪不得你能降服紫障。我在左文尧的记忆深处看到……”。停了停，我平静的说道：“我还没对你说过吧，我虽从小无父无母，但降身时却能看透别人的心事。”

他慢条斯理倒了杯茶等我继续说下去。我摸了摸腰间的铃铛，接着道：“你也许觉得有些离奇，我跟师父从小是在山上长大的。师父他是从……从一面镜子中救的我。我不晓得我为什么会被封在一面镜中，也不晓得师父的身份。”

他突然接口：“你恨把你封在镜中的人么？”

我将手搁在腿上，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师父说或许是我父母做的，是因为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我想，若是这个理由大概我是能接受的。毕竟那时候我才那么点大，没有丝毫的意识。”

柔灯下，我看他的表情似乎很是沉静，似乎在思索什么。他的脸有一半隐在阴翳中，墙壁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我想，我的这个话题大概有些沉。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他我的身世，因为我喜欢他，这些事情理应不该有所隐瞒。但他好像却感觉到了另一层意思。

我又朝他挪了挪，开口道：“你不用同情我。我跟师父其实过得挺好的。他对我很好，而且教了我许多东西。”

他终于转眼看了看我，赞同道：“你师父确实对你很好，不然不至于几只青黑兽就将你伤成那样。”

这时候我并没意识到他说的是实话，只以为他是在讽刺师父管教不严。多年后我才晓得我师父确实对我管教不太严，以至后来我吃了很多苦头。但这也不能怪师父，毕竟他闲云野鹤惯了，他所授的徒弟自然也活得向他一般潇洒才好。只是我与他不同，命数不同，我所要承担的事情注定了我不会痛快的活下去，活得潇洒的那些年也只是在姑灌山的那十几年罢了。当然这是后话。

反正他跟我说了这句话后，我心里有点不高兴，但也不好明确的表露出来。我说：“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

他没拦我，只是淡淡在我后头道：“你打算就这么走了？”

我头也不回道：“孤男寡女大晚上共处一室未免惹闲话，为了你的清誉，我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我说完，他似乎顿了顿。我很能理解，在他面前我向来有所收敛。但脾气能收敛，心性是收敛不起来的。况且我现在不想收敛。我刚伸手要打开他房中的门，就听他声音不慌不忙传来：“你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晚了点？”

我掉过头：“为什么晚了？”

他又倒了杯茶，气定神闲道：“因为你要踏出这个屋子。”

我说：“只要我踏出这个屋子，便毁了你的清誉？”

他说：“嗯”。

我木了木，哪有这么邪门的事。我有点忐忑的将门打开，往外头望了望，不是什么都没有么。我顿时心里放松了下来，觉得多半是他唬我。提脚刚要迈出去，看到自己脚上的鞋。心中一咯噔，顿时将脚缩了回去，将门也关上了。心中暗叹了句好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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