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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画中美人（第2页）

她微微张嘴，吃惊地盯着眼前面容不改的女修，随着她稍加拂动的青袖，画中妖的消灭弹指一挥间，在其眼中仿佛并非大事。

“仙人……”

听闻她的呼唤，秦向知侧过身来，眸底情绪充斥着淡漠与疏离。

方才的她，便是以这般冷酷无情的手段，将画中妖灭杀。

顾清归顿了顿，后腰传来的疼痛忽而半分也不敢说出口了。

二人对视的当即，一旁化作尘埃的画卷无风浮起，隐约闪烁着荧荧幽光。

“你不是想知道，为何区区一幅画卷，能在奇珍八宝楼中位列前茅镇楼么……”

顾清归顺着对方示意的方向望去，瞧见逐渐聚拢的尘埃和幽光，心下豁然咚咚作响。

“一只鸟雀化形的妖物，借助天宫神器修成正果，拥有了寻常妖魔难以企及的无穷寿命……然其心生贪念，除了永不消亡的身体和寿元，她更想拥有权势与地位……”

“仙人的意思，画中妖出现在此是为了迷惑修士和妖魔，进而夺取他们的修为？”

“人一旦拥有了无穷的寿命，便会渴求更多，妖魔亦是如此……她甘愿屈居八宝楼底层，便是为了有朝一日突破重重阻碍，与上头之人一较高下。”

“上头之人？”顾清归抬头望向模糊一片的头顶。

奇珍八宝楼高耸入云，愈是往上，靡靡之音、莺歌燕舞的氛围便愈是浓烈，她恍然大悟，仿佛明白了什么。

“她甘愿居身底层，是因为此地是最容易接触到修士和妖魔的地方……可奇珍八宝楼并非寻常地方，想来入楼的修士和妖魔亦有所防备……”

秦向知轻轻一笑，眼底流露出的情绪似讽刺似蔑然：“然你低估了那些前来寻宝之人，在他们眼中，鸟雀能借助神器获得永生，他们如何不能？那幅勾人心神的美人像，便是他们获得永生的方法……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因为贪婪。”

平静无波的语调于楼内格外清晰，顾清归撑着柱子站起身来，女修的目光也随着她的动作缓缓上移。

“所以，适才仙人问我如何看待这副画卷，若我表现出半分对屋内藏宝好奇之意，仙人会如何？”

秦向知没有分毫犹疑：“本座会杀了你。”

她倒抽一口凉气，身后忽而落下几滴冷汗。

却见面目淡漠的女修唇角扯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当然，你的血符有助本座破阵，在本座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前，你尚且有机会活命。”

顾清归半分也笑不出来，即便除去了画中妖，如今在她眼前的何尝不是另一种危险。

目光扫过一旁逐渐聚拢的尘埃和幽光，秦向知漠然转身，一晃而过的笑意仿佛幻觉：“画中妖拥有不死之身，只需一刻钟便能复生。”

说话间，女修已然面不改色地朝着室内一角迈步踱去。

她口中所言，也不知几分告诫、几分威胁。

顾清归咬咬牙，忍下后腰的疼痛追了上去。

画中妖的消散令周遭画面忽而模糊万分，未免惊扰，女修收起了身周用以照明的光亮，二人便这般在黑暗中继续行走。

约莫是绕着阶梯上了二楼，耳畔忽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仿似何人在低语：

“何人破开了画鹃的迷阵？”

“应是前来寻宝的修士……”

“真是新鲜，你我已多少年未曾会会外头之人了。”

“细细数来，也有近百年了，上次闯入的修士，最后如何了？”

“死在了画鹃手底，连个肉身渣滓也没给你我留下……”

“那鸟雀自诩画中仙，说到底就是个虚有寿命的妖怪，但凡碰上修为强劲的，还不是败下阵来灰飞烟灭？依我看无需担忧，闯入此间的大抵像以往一般是个空壳子，外强中干，虚有其表。”

窸窸窣窣的交谈声落下，一阵笑意从黑暗中传来。

顾清归听得认真，全然没注意身前人停下步伐，直愣愣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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